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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27


许子问刚回到自己位置上,李姐就凑了上来。

        见他魂不守舍的,还以为他是被骂傻了,安慰道。

        “别多想了,上一次开会我们也是被骂的狗血淋头,你只是比我们晚一点,大家都不喜欢新监制。”

        许子问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他转到导演组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因平时为人处事懂进退,态度也很好,李姐很喜欢许子问。虽然心里有些嫉妒他刚进组没多久就能当导演,但人与人之间本就有区别,并没有因此生出别的心思,还想着祝贺他一声。

        可人家刚被提拔,转头就被叫进办公室喝茶,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如此曲折,李姐都不好意思祝贺他。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式蛋黄酥,放在许子问桌子上,李姐说。

        “这才刚开始呢,可不能在起跑线摔倒。”

        许子问这才知道自己的态度让李姐误会了,哭笑不得。

        “谢谢,我没事。”

        与于书槐的这段插曲太过颤动心脏,许子问一天的心思都放在那张硬挺的房卡上。

        去,还是不去。

        这是个选择。

        今日不同往日,他们不是没有没有交集的陌生人,而是有过一段过往的同事。说同事都是抬举自己,人家是金主,自己不过是个打工人。

        许子问压根就不想深究书槐给他房卡的意义,他只知道如果去了,又会跟书槐形成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说不定还会影响工作。

        浑浑噩噩过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找到千漪这么个好舞台,怎么能因为一段连恋爱都不算的旧情毁掉自己喜欢的事业。

        权衡利弊后,许子问还是打算跟于书槐划清界限,公私分明工作才不会出错。

        为了避免下班被抓,许子问到点就溜,在楼下快速买了份快餐,走进电梯直奔家门。

        可是快要到家的时候,心里却有些失落。

        就跟三年前一样,空荡荡的失落。

        许子问苦笑一声:“自己选的路,矫情什么。”

        说完,轻轻摇头,甩掉负面情绪,出电梯往家门走。

        许子问住的是公寓,房门离电梯很远,转角又多。

        拐完最后一个转角,他看到自己房门旁边站着个高大的黑色西装男人,忽然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男人的面容如此熟悉,即便此时他的表情与以前不符,也让许子问想起三年前这个人曾无数次在门口等自己下班回家。

        许子问顾不得震惊,转头就跑。

        可男人早就发现了他,不过三两步就抓住许子问的手将人往墙上一甩。手上的快餐盒啪的一声巨响砸在墙面上,白色米饭和菜汁漏的满袋子都是。

        “跑什么?”于书槐说。

        许子问手腕一阵剧痛,却挣脱不开,皱眉道。

        “……没跑,我只是想起来忘记买一样东西。”

        于书槐看了他一会儿,阴沉沉的目光看的人心里发慌。突然间,手伸进许子问右边的外套口袋,精准的掏出一排钥匙。

        钥匙在眼前被人拿走,许子问心中一惊,伸手就想抓回来,却被对面那人躲开了。

        “你拿我钥匙干什么?”

        于书槐没说话,拉着许子问走到门前打开房门,把人甩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去。

        关门,反锁。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许子问把已经毁了的快餐袋子扔地上,上前抢过于书槐手里的钥匙。假装镇定道。

        “不是说晚上八点么,你先去,我晚点就来。”

        “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不会来。”

        于书槐扯了扯领口的领带,猛的一拉,整条领带被拉出来。

        谎话被揭穿,许子问心中慌乱。那人拎着领带步步紧逼,许子问意识到目前的状况非常不妙,警惕地后退道。

        “没骗你,我真的会去。”

        他本想先稳住于书槐,把人送走再躲起来。

        可于书槐不仅不相信,脸上还越来越冷:“是吗?”

        说罢,许子问已经被逼到墙角,于书槐忽然禁锢他的双手往头上一拉,钥匙掉在地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许子问不过是低头看一眼钥匙的功夫,双手就已经被领带绑住。

        下一秒,双唇被含住。

        许子问猛地睁大双眼,唇瓣上的触感忽软忽硬。他时而用舌头留下一片温热,时而用牙齿轻轻啃咬,酥麻的感觉勾起许子问沉寂多年的欲望。

        自从离开于书槐,许子问就再也没找过其他人释放过欲望。憋了三年,只是被人吻了一下,竟然有了反应。

        许子问本想推开于书槐,可双手手腕被领带绑住了,从头上放下正好套在于书槐脖子后方。

        这下好了,两人贴的更近了。

        许子问:“……”

        于书槐发觉自己被许子问圈住,顿了一下,动作变得猛烈。

        他犹如被困在沙漠里的迷路人,十分渴求眼前的绿洲,吻的许子问快要喘不过气来。

        许子问挣扎着想重新把手往上抬,可这tmd套进去就套不出来了。

        无奈,只好在换气之余道:“等唔、等等,这样很唔……不方便……”

        身前人还在沉溺于热吻,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许子问被这困境搞得有些恼火,下意识喊了句。

        “书槐!”

        唇上的动作一顿,于书槐的头微微往后靠,即便光线昏暗也能看出他现在很委屈。

        见他松口后还一脸欲求不满,许子问喘着气,没好气道。

        “你先出来。”

        于书槐不情不愿的后退弯腰,“啵”的一下从许子问的手圈下出来。再次俯身,又想低头吻下去。

        这次许子问没让他得逞,并在一起的双手猛地推开他。

        “别闹,先把我的手解开。”

        于书槐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幽幽道。

        “不要。”

        看这态度显然是逃不掉了,许子问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

        “书槐,你还喜欢我吗?”

        闻言,于书槐心跳一滞,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故意冷笑一声。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许子问心口一痛,脸上却是一贯的微笑。

        “那就好,你也知道,我这人是不谈恋爱的。而且现在跟以前不同,我不想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我们的工作关系。希望我们可以正常相处,所以……”

        他看一眼被领带绑住的手,伸出去。

        “解开吧,别再这样了。”

        于书槐盯着绑成结的领带,胸口一阵翻腾。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许子问真的很有激怒他的天赋,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波澜不惊,可听到他这番话时,还是忍不住想把他撕碎。

        为什么呢?

        明明许子问的微笑还跟三年前一模一样,说话也是从前那个语调,会照顾他人的情绪,温温柔柔的,轻轻的。

        可就是很想撕碎他!

        于书槐猛地抓住那双被领带禁锢的手,将人扯进房间,猛地甩在床上。

        不给床上那人丝毫逃跑的机会,于书槐一手压住领带结,一手摁在他腰上。不管许子问怎么哭怎么喊也不放开他,只管发泄自己的怒气。

        这场暴风雨本该在三年前爆发,却沉寂了三年。积累了三年的怒气化作滚烫的欲望撞击许子问,撞得许子问身后一阵剧痛,挣扎着想要爬开。

        房间回荡着于书槐痛苦的嘶吼:

        “为什么要扔下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啊!”

        “你把我当什么了!想要就要想扔就扔吗!”

        “说话!”

        许子问本想挣扎,可于书槐死死禁锢住他的身体,也不管他痛不痛,跟曾经总是小心翼翼怕弄疼他的“书槐”完全相反。

        “是不是很痛?”

        “许子问,当年的我比你现在痛一百倍!”

        许子问僵住了,再也没想过挣扎。

        后背有点点滴滴滚烫的热度,他伸手去摸,摸到一片湿润。随后,听到于书槐说。

        “我恨你。”

        暴风雨结束后,许子问瘫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上,任由自己被痛楚吞噬。

        听到浴室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床上的人终于忍不住抽泣出声。

        浴室的水声响了很久,再次响起开门的声音时,许子问抖了一下,不敢动弹。

        于书槐从浴室里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看向房间,房门没关,被挡住的半边床突起一个人影。

        他松了口气,悔意散了一些。

        冷静下来之后于书槐才正眼看这个屋子,虽然格局跟以前那间房不一样,但许子问的习惯还跟以前一样。

        日常用品的摆放,书本的排列顺序,一尘不染的房间。

        于书槐走到刚刚禁锢许子问的墙角,弯腰捡起那串钥匙放在许子问习惯放的位置上。

        还有,把钥匙放在外套右口袋的习惯。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冰箱里满满的速食品,还有几瓶没开的矿泉水。

        眉头一拧,忍住多管闲事的冲动,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床边。

        床上的人还是他去洗澡前的姿势,于书槐想起自己刚刚用的是全力,刚散去的悔意再次涨满。他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那人,但一想到在做之前许子问还在跟自己撇清关系,刚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于书槐说。

        有,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我说不出口。

        许子问将脸从枕头里释放出来,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对不起。”

        于书槐抓着床单,扭成一团。

        难道他们之间只剩歉意了吗?

        “对不起什么?”他冷笑一声,“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没错,不然怎么会走的这么心安理得。”

        这话并没有说错,从始至终都是于书槐缠着许子问,而不是许子问要求于书槐留下。可于书槐说的阴阳怪气,瞬间就变了味。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许子问真诚道歉,“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本不该有交集,这一切都是错的。”

        他一说完,于书槐立马变脸。

        “什么是错的,我爱你是错的?还是我们上床是错的?”

        许子问沉默了,久久没有回应。

        “沉默沉默又是沉默!你哑巴了!?不会说话!?”

        于书槐一脚踹在墙边的书架上,上面两排的书哗啦啦往下掉。

        “一句对不起就想打发我?做梦!跑是吗?躲是吗?”

        “跑啊,躲啊,你大可试试跑不跑的掉!”

        说完,穿好衣服离开这里,关门的声音震得人抖了抖。

        这片空间终于只剩许子问一个人,紧绷的心得到解放,尘封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打在沙滩上,一浪接着一浪。

        许子问痛苦的闭上眼。

        -

        隔天,许子问是被电话吵醒的。

        剧组正在筹备中,他刚被提成总导演,按理说不管怎么样都要去上班。

        但昨天实在被折腾的太疼,许子问走路都要扶着墙,只好硬着头皮请了一天假。

        来电是一个没有保存的陌生号码,许子问被吵醒后挂了继续睡,然而那个号码又打了几次,不接通不罢休。

        许子问烦躁地接通电话,不耐烦道。

        “喂?”

        电话那头传来冷冰冰的低沉嗓音:“许子问,这次你要是再玩消失,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发疯。”

        两秒后,许子问睁开双眼,瞬间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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