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
包养这个词对于书槐来说是陌生的。
于家，g市本地富豪地头蛇一样的家族，据说祖上是清代贵族，虽然没落过，但后来也富了一百多年。人家富三代就很牛了，于家直接以百年为单位，可想而知于家富的有多稳。
但其实以于家的家境，包养这个词应当是时常出现才对，但不知于家家教是怎么样的，硬是没养出几个浪子，大多数都是一生只爱一人的深情种。
于书槐对包养这个词的印象也就停留在狗血电视剧中那些抢人老公的小三，听许子问这么一说吓得脸色都白了。
“可、可是你没有男朋友，这怎么能算包养我呢？”
许子问疑惑了一下：“没男朋友也可以包养你啊。”
“没男朋友的话……！”他原是激动的，但是只说了几个字声音就弱了下来，“就不是包养了，那不是恋人关系么……”
许子问：“……”
懂了。
“书槐，你家境好，或许理解不了这些事情。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
许子问收了平时的笑容，正经道。
“会选择包养就是因为不想成为恋人关系，但又有□□上的接触，所以才会是包养。说直白点就是不想负责，一个出钱一个出人，各取所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于书槐呆呆的哦了一声：“懂。”
“……”
你懂个屁懂！看你的样子就是没懂！
许子问耐着性子又说了一句：“所以，之前我以为你是同意我包养你的，所以我们才会……”
他说的这么明白，于书槐终于懂了，顿时脸色一白。
见于书槐脸色变得惨白，许子问才确定他明白，叹气道。
“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那我们也回归正轨吧。书槐，你知道我是不谈恋爱的，对吧？”
对吧两个重重压在于书槐的心口上，他顿时慌乱起来，手上的筷子都变得无处安放。
“什、什么意思？”
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但说话的时候还是抖了一下。
许子问忽然就感觉很不忍心，但不忍心又怎么样，既然给不了对方未来就不能让对方有期待，这才是他该做的。
“我要先跟你道歉，对不起，我看到你跟杜见的聊天记录。”许子问放下筷子，“我已经知道你打算跟我告白，所以，对不起，书槐。我不谈恋爱，无论是谁。”
音落，屋子里一片寂静。
于书槐呆了很久，放下筷子，紧咬下唇，屋子里逐渐响起抽泣声。
若是平时，许子问早就上来哄他了。但是这次他没有，他甚至连微笑都没给一个。
良久，于书槐说。
“为什么？”
“什么？”许子问说。
“为什么？”于书槐突然大声道，“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我知道你对我有好感！为什么突然要说这种话！”
“我……”许子问叹气，“书槐，这不一样，之前我以为我们是……”
“我不听！”于书槐伸出手抓住前方那人的肩膀，眼泪吧嗒吧嗒掉，“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开心吗？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了，用尽全力去讨好你，为什么你不愿意接受我。”
“书槐，感情这种事不是努力就有用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做什么都一样。”
于书槐红着眼：“那你看着我！你看着我的脸告诉我，你不喜欢我！”
许子问顿了一下，没说话。
“你说啊，不说就是在骗我。”于书槐抽了抽鼻子。
半晌，许子问啧了一声，看向于书槐。
“我不喜欢你，行了吗？”
于书槐抓着许子问的手紧了紧，眼眶再次凝聚一团泪水，忽然抓起手机猛地冲出去。
房间忽然安静下来，比刚刚片刻的寂静更加安静，还多了一丝空虚。
许子问走到沙发边躺下，用手臂遮住眼睛，享受视觉上无尽的黑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不明白。
不过，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他不能再被任何东西绊住了。
他早就决定远离那片沼泽，一步也不踏进去。
就是可惜了这桌菜，早知道吃完再聊，剩这么多一个人怎么吃？
许子问掏出手机点开杜见的微信，大拇指停留在输入框上，停了很久也没点下去。
“还是算了。”
他放下手机。
之后的几天，许子问理所当然地没再见过于书槐，也没收到于书槐的任何信息。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此跟于书槐这个人断绝任何关系的时候，于书槐再次出现在他的公寓门口。
看着大门旁边贴着墙蹲着的人，许子问有种错觉——
他是不是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许子问没敢走过去，可那个人已经发现了他。抬头看他的那一瞬，脸上露出他经常看到的笑容。
“子问哥。”那人这样喊他。
许子问感觉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没由来的，转瞬即逝。
“你在门口蹲着干什么？”许子问说。
于书槐稍微收了收笑容，小声说：“你的钥匙还在我这，我想还给你。”
“好。”许子问说完就伸出手。
于书槐肉眼可见得僵住了，撑起一个僵硬的微笑。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连理由也不找了，看来他是真的打击不小。
许子问点了点头，放于书槐进去。
进去后，于书槐没像以前那么随意，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非常老实，双手都放在膝盖上。
许子问给他拿了瓶矿泉水，搬出小凳子坐到对面。
于书槐看到他搬出小凳子坐在对面，脸色唰的变了。
明明以前他们总是会挤在双人小沙发上，不管坐什么都不会分开坐，现在……
他攥紧了手里的钥匙，原本冰冷的金属被捂上人的体温，热热的。
“子问哥。”于书槐突然开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许子问：“你说。”
于书槐睁着无辜的眼睛，小心翼翼道。
“你拒绝我有没有别的理由？”
许子问沉默了会儿。
“有。”
于书槐顿时睁大眼睛。
许子问：“你太烦人了，还不识趣，就像今天这样。”
对不起，我能做的只有让你放下。
“……”
于书槐整个人僵住不动了。
“明白的话，把钥匙还给我回学校吧。”许子问说。
于书槐的身体更僵了，捏紧钥匙不想松手。
砰砰砰！
门外传来声音：“子问，开门。”
屋里的两人双双一顿，看向门口。
许子问起身去开门，门一开，敲门的人就已经自顾自进来。
“借我躲一躲。”
陈宇旋把许子问拉进来，关上门。
许子问眉头一皱：“有人拍你？”
陈宇旋嗯了一声，脱下帽子口罩，走进去。
然后就跟坐在沙发上的于书槐大眼瞪小眼。
陈宇旋跟于书槐在酒吧见过一面，那天许子问喝醉了，他本想送许子问回家，但被这个高个子男生拦住了。因为那时候于书槐的眼神很凶，陈宇旋对他印象深刻。
而于书槐自从知道许子问是陈宇旋的经纪人，就开始关注他，对陈宇旋的脸也因看照片渐渐熟悉起来。
两人不过对视一会儿，空气中已经有了一丝火药味。
许子问不知道陈宇旋见过于书槐，也不知道自己跟陈宇旋的关系已经暴露了。此时处于平时保护陈宇旋的习惯，下意识就伸手帮陈宇旋重新戴上口罩，走到他身前挡住陈宇旋。
殊不知他这样习惯而熟练的动作，在于书槐眼里立马变成别的意思。
子问哥在护着他？
“书槐，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许子问说。
于书槐心里本就嫉妒得滴血，见许子问赶他走，更是气得眼睛都红了。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说。
许子问：“我跟他……”
“就是你看到的关系。”陈宇旋打断道。
于书槐攥紧双拳，坚硬的钥匙狠狠陷进手心里，顶着骨肉，火辣辣的痛。
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痛觉似的，盯着许子问说：“你不是说你不谈恋爱吗？”
许子问微微张口，正想说话，又被陈宇旋抢先一步。
“他是不谈恋爱，因为他不跟你谈恋爱。”
“你闭嘴！”于书槐眼神发狠，“我要听许子问亲口说。”
平时于书槐都是子问哥子问哥的叫，从没听过他用这么凶的语气说许子问三个字。许子问整个人都麻了，下意识想反驳。可嘴刚开，他又闭了回去。
“你想听我说什么。”许子问说。
于书槐看了他一会儿，艰难地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许子问别开脸：“是真的。”
直到此时此刻，于书槐才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在他眼里，在许子问这个人眼里，自己一点都不重要。他不在意我，他不喜欢我，不管我做的再多都走不进他的心。
冷漠，无情，活的根本就不像个人。
于书槐忽然就不知道自己在这些时间里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还好，他把自己的心都扔进了河里。
为什么？为什么就算已经这样了，看到他和别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气得想发疯。
于书槐把钥匙揣回口袋，冷冷道。
“我不信，他来的时机这么巧，肯定是因为你故意找他来演这场戏，好让我对你死心。我不会信的，等改天我们都冷静了我再来谈。”
说完，他站起来往门外走。
然而许子问却在他越过去的时候抓住他的手腕，给了他会心一击。
“书槐，不要自欺欺人，不要钻牛角尖。”
于书槐抖了一下，猛地甩开许子问的手，冲出门外。
没了主要人物，闹剧也就停了。许子问蹲在地上，把手肘放在膝盖上撑着额头，疲惫不堪。
这场闹剧闹了太久，不想再闹了。
陈宇旋忽然开口道：“前段时间纠缠你的人就是他吗？”
许子问没回答。
陈宇旋又说：“你总能让人发疯。”
“宇旋。”许子问冷冷道，“你知道的，我什么都没有。别让我连唯一一个朋友也失去好么？”
陈宇旋捏紧拳头，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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