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玉白鼠，试毒
……
宣德宫——
白行简上次去恰巧碰上椒房殿宫人往外撤菜，就用隐身卡顺手拿了一点，并没有进入殿中，因此系统没有检验出五石散和致幻的香料。
这一次，最好能当面让太医查验荣贵妃的香炉，让皇上知道荣贵妃的真面目。
“父君若是贸然去跟父皇说荣贵妃使用五石散和迭情香，只怕他未必会信你。”沈墨道。
“你说得对，得想个法子。”
沈墨忽然想起来，当初在北疆他曾因好奇试过将五石散置于动物体内，中了五石散的动物变得情绪狂暴，易怒嗜杀，残害同类。
用动物来当面实验给父皇看，他应该会信吧？
“不若……我向父皇进献一对产自北疆的白玉鼠，是之前塔尼尔在北疆集市上买来的，本想给刘小姐把玩，却不想走时因仆人不察而落在了原来的驿馆。”
“塔尼尔托鹰隼捎信说那白玉鼠他们不打算要了，说让我拿来给父君。我想着父君对这些东西不算热衷，便一直养在韩寒那儿。”
白行简：“你是想通过白玉鼠中五石散的反应来提醒皇上？”
沈墨抚了抚他的头发，拉着他在床边坐下：“父君还是这么聪明。”
……
紫宸宫——
“皇上，煜王殿下求见。”老太监进来道。
老皇帝一脸疲倦道：“宣。”
沈墨拎着两只白玉鼠进来。短短几日不见，父皇脸上的皱纹仿佛多了一倍，乌黑的眼窝深陷，面带菜色，仿佛被人吸食了精气。
除了偏头痛的折磨，五石散看来也把父皇折磨得不轻。
“父皇面带愁容，眉目紧皱，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沈墨明知故问，肯定又是大臣进谏要他废掉荣贵妃，但父皇肯定对她身上的五石散和迭情香中毒已深，已经离不开她了。
老皇帝眯着眼，一只手支在额上，不耐烦道：“还不是这些自诩为朕好的官员，自己妻妾成群，高墙漆院，朕要纳个妃子他们这不许那不许，看着就烦。”
他把手中的折子一扔，飞到沈墨脚边，沈墨慢慢捡起来，折好给他摞回去，道：“今天我给父君带来了两个小玩物。”
他晃了晃手中的笼子，两只小白鼠正在笼子里来回蹿跳。
老皇帝啧了一声：“弄两只老鼠给朕解闷？”
“这是产自北疆的白玉鼠，通体雪白，灵巧可爱。儿臣听闻父皇近日心情不佳，所以就想着带来给父皇寻个开心。”
老皇帝虽然嘴上不屑，但还是命令一旁的老太监：“拿过来看看。”
老太监恭敬地从煜王手中接过，递给皇帝。
两只小白鼠活蹦乱跳，一会儿嗅嗅这儿，一会儿嗅嗅那儿，两双小眼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皇帝。
“打开笼子。”老皇帝命令道。
老太监忙不迭地打开，两只小白鼠虽然有点不安地后退，但被老太监拿住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挣扎，而是十分温顺，一看就是经人训练过的。
“哟，还会蹬腿儿，挺精神。”老皇帝慢慢接过小白鼠，它的四只小短腿粉扑扑的，带着些许白色绒毛，蹭的人掌心痒痒，“墨儿有心了，今晚我拿去给荣贵妃看看，这是他们北疆的灵物，想必她能喜欢。”
“父皇说的是，那墨儿就先告退了。”沈墨躬身道。
“嗯，你下去吧。”老皇帝看着手中小小一只的小白鼠，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它温热柔软的肚皮，确实比看烦心的折子来得舒爽。
沈墨才不管父皇去哪，总之不去宣德宫就行。
回了宫，德贵君迎上来：“皇上怎么说？”
沈墨刚要脱外衣被德贵君拦住：“别脱，天气转凉了，容易生病。”
“嗯。如父君所料，父皇果然提出要将两只玉白鼠拿去给荣贵妃。”
沈墨一脸笑意地搂了搂他的肩膀：“有父君这样的贤内助，墨儿三生有幸。”
白行简嗔怪道：“越来越没大没小。”
沈墨低下头在他脖子里亲吻，顺便舔了舔德贵君的锁骨，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你就是。”
……
果然没过几日，老皇帝急召沈墨过去。
“父皇召我前去所为何事？”沈墨问急匆匆赶来请他的老太监，虽然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老太监一脸愁容道：“殿下不知道，前几日您送的两只小白鼠，如今一个口吐白沫抽搐，另一个被那只活活咬死了呀。”
沈墨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掏出一兜银子塞到老太监手中：“还望公公明示。”
老太监左瞻右望，周围没人，才悄悄收了银子，道：“今早皇上召了太医，说是白鼠身上有能令人中毒成瘾的五石散，皇上正大发雷霆呢。”
他之所以告诉沈墨，倒不全是因为银子，而是他相信煜王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做出毒害皇上这种蠢事。
沈墨：“荣贵妃可在紫宸宫？”
老太监：“没有，皇上昨天刚听从文丞相建议，让荣贵妃来紫宸宫侍寝。刚才皇上正在批折子，荣贵妃便回去了。”
沈墨道了谢，急匆匆跟着老太监往紫宸宫赶去。
刚进门，沈墨还没来得及下跪行礼，几本折子就伴随着老皇帝的怒吼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沈墨？看看你送的老鼠！你是来看朕怎么死的吗？！”
地上跪了几个太医，均是瑟瑟发抖，沈墨看见桌几被掀翻，蜡烛、笔墨纸砚和折子散了一地。
他挑了个空地儿，跪下来道：“儿臣不知……”
他就知道。每次他犯了错，父皇肯定不分青红皂白先骂一顿；对沈迟犯错，父皇就会宽容许多。
“不知？你又不知？！这次朕就在这看着，两只白玉鼠是你送的，缘何它们身上有能让人成瘾的毒药？！”老皇帝恶狠狠地看着沈墨，倏而按了按太阳穴，睚眦欲裂:“你莫不是想害死朕谋朝篡位不成？！”
一个帝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皇位被人觊觎，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沈墨：“若儿臣想要加害父皇，又怎么会亲自送来落人把柄？”
老皇帝一愣。刚才光顾着生气了，仔细想想沈墨说的对，若是他真心想害他，亲自送上门来，岂不是自己找麻烦？
沈墨见他冷静下来，便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道：“父皇不若想想它们近日除了紫宸宫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地方，又接触过什么人，才沾染上这些东西。”
老皇帝当即脑中电光火石地闪过某些场景，表情有些僵硬，他招了招手，老太监便识趣地上前搀扶他慢慢坐下。
他近日除了呆在紫宸宫，还去过椒房殿。
荣贵妃第一次见两只小白鼠时，眼中充满渴望与欣喜。他提出让她摸一摸或者抱一抱时，她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待摸了一会儿之后，两只小白鼠却突然发狂，差点咬到她。
后来再带它们过去，荣贵妃便推说自己不喜欢老鼠，而且原本温顺无害的两个小东西总是在笼子里呲牙，窜来跳去，躁动不安。
他不是傻子，次次沉溺于与荣贵妃的□□之中，他或多或少有些察觉自己的异常。
之前他曾派人私下查验过一次椒房殿的饭食，并没什么异常，便就此作罢了。
沈墨循循善诱：“既然荣贵妃是药人，那么必然百毒不侵，如果是她身上有这样的毒物，那么父皇岂不是很容易中招？”
老皇帝冲跪在地上的太医吩咐道：“此事先不要声张，张顺。”
老太监忙道：“在。”
老皇帝：“宣荣贵妃。”
老太监躬身出去了。
沈墨道：“父皇可是要与荣贵妃对质？”
老皇帝摇了摇头：“彻查椒房殿的宫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打算让荣贵妃在紫宸宫呆着。
沈墨：“父皇难道一点都不怀疑荣贵妃？”
老皇帝自然是怀疑的，但之前的查验又没有问题，若是贸然查了，说不定会弄巧成拙，凶手没抓到，反而害爱妃伤心。
“荣贵妃一介女流，朕是她的夫君，她加害朕有什么好处？必然是她宫中有北疆的奸细。”老皇帝道。
沈墨：“……荣贵妃毕竟是北疆人士，五石散又产自北疆，为了父皇安全起见，儿臣建议还是查一下吧。”
老皇帝皱起眉，他听不得别人说爱妃坏话，哪怕是为他好，冷声道：“朕知道。”
“是，儿臣告退。”
沈墨心道，恐怕这次要铩羽而归了。
……
沈墨回到宣德宫告诉德贵君，他的计谋可能没有奏效。
白行简倚在软榻上，闻言起身安慰：“不碍事，早晚她会露出马脚，不急于一时。”
沈墨眼睛闪着微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光有安慰还不够。”
白行简知道他这是又好了，转身回软榻，却被沈墨从背后抱住：“父君变聪明了，见我服软都不心疼了。”
“你知道就好。”白行简撇嘴道。
沈墨轻轻噬咬他雪白的脖颈，嗅闻他身上的檀香，呼吸粗重，心猿意马，“父君许久没有帮我用手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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