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6

到了医院之后杰森终于放松下来，他一个摆尾刹到路边，考虑到卡洛琳日常那慢吞吞的步子，他干脆把人裹着夹克抱着就直接向医院门口走进去。

        这厢卡洛琳连一个音都没有发出，这个丢人的姿势就成了定局。她晕乎乎的，也不去计较了，探头看了眼，被一米八的视角刺痛了眼睛。

        ……长得高还真是了不起。

        她双眼无神地嘟嚷。杰森听到后颠了颠小姑娘，发现还是没长个几两:“你要是再挑食和熬夜……别说一米八了，连一米六都到不了。”

        他坏心眼地补充:“达米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和比他小两岁的超人家小崽子站在一起，达米安竟然还要矮一些，身为蝙蝠侠之子尊严彻底扫地。说起来，小红那副咖啡成精的鬼样子个头也不高，迪克身为就业时间最早的罗宾也含恨没有突破一米八大关。……莫非是因为他在地下足足补了一年的觉？

        不管陷入了奇怪联想的杰森，卡洛琳并不知道他口中的达米安说的是谁，但这并不妨碍她紧张。她本来就比同龄人略显瘦小一些（跟旺达和皮特罗对比），被杰森坏心眼的一吓，竟然清醒了一些，用因为发烧而有些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杰森，手指紧紧攥着他的夹克:“……你骗人！！”

        杰森被打断了思路，极其敷衍地回答:“我骗人。”

        “我只是不吃洋葱和萝卜。”她冷静下来，小声为自己做辩解，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你也不吃萝卜啊。”

        杰森心想这个问句是不是在哪听过，然后毫不犹豫地搬出了万金油借口:“因为我成年了，不需要长高。”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是个坏人！！！”

        小女孩的小声尖叫取悦了冷酷无情的红头罩。

        一个晚上的压抑情绪终于松缓了一些，他哼笑着回答:“你才知道？”

        他一步跨入医院大厅，被白炽灯的光线灼了一下眼睛，不适应地阖了阖眼。就好像所有的焦虑和喧杂都挤在了挂号大厅，还有孩子的哭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细弱的□□，把这本来宽阔的大厅挤得密不透风。魔音穿耳，杰森眼皮抖了一下，夹着卡罗琳风风火火杀了进去。

        “……呃………在哪挂号来着……”

        今天的红头罩在乡镇医院中心呼唤爱。

        他一路走走停停中途换了个姿势，把夹克裹得更加结实。开始卡罗琳觉得不太舒服，委委屈屈动了几下，发现杰森一脸“你真的在说英语么”的表情跟医生对峙，根本顾不上跟猫崽挣扎似的自己，干脆一头扎进他硬邦邦的怀里不动了。

        等杰森在医生和护士的指导下焦头烂额地跑完流程，终于安定的时候，小女孩已经窝在夹克里迷迷瞪瞪快睡着了，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刚情绪反复波动的迹象。

        没有更多的空床位了，他们就被安置在走廊的长椅上。推车、病人和护士来来往往，杰森不得不蜷起一双长腿，憋屈地缩在那一方位置。输液架上透明的药水嘀嗒嘀嗒安安静静，他盯着看了一会，觉得没劲，又低头查看小姑娘的情况。

        呼吸平缓，眼睛闭着，头发乱糟糟的夹在外套里，脸没有先前这么红。

        睡着了。

        这一番折腾也多亏了卡罗琳的配合没有变得更糟糕，排他后一位的那个小孩看见针管在走廊随便揪着人裤腿哭得撕心裂肺，反而是看着娇气的卡罗琳一声不吭地埋头在杰森怀里就过了。他模拟着一腔老父亲的慈爱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一点也没派上用场，倒微妙地觉得少了什么。

        ……不对。

        杰森直愣愣地看着惨白的日光灯，突然反应过来，颇为质疑人生。

        这不对啊。他一个实际人生经历只有18年的超酷硬汉（自封）为什么要现学当奶爸？这不对吧？？从哪里开始跑偏的？

        杰森百思不得其解，但警惕地看了眼走廊的监控器，第一百零一次告诉自己小红鸟不在没人知道这一切。

        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又看了眼输液架，确保输液瓶里的药水一时半会不需要更换，以几乎不符合外露表情的慎重动作抽身站起来，回忆之前听到的卡罗琳家人所住的病房位置，准备把人送回去。

        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尽量放轻了，但是卡罗琳还是醒了过来，刺眼的白炽灯晃得她眼睛疼，杰森一动，挡住灯光之后好多了，她还是眯着眼一言不发看了他一会，小小声说：“你要走啦。”

        就跟撒娇似的。

        可是杰森和她对上视线的时候便清楚了并不是那一回事。咂咂嘴，活动了一下肩膀，他说：“我可不是你的奶爸。”

        她软软打了个哈欠，用没扎针的那只手拍了拍杰森的手臂：“我的意思是……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走的。”

        卡罗琳实际上有些愧疚了。先前晕晕乎乎的，再加上再次见到杰森的惊喜，导致她完全忘了另一边的家人……

        左右也不过两层楼。他不兴过度保护那一套，装作不以为意地抖了抖皱得不成样夹克，搭在臂弯打了个哈欠：“哦，走吧。”

        演技浮夸。

        卡罗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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