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吱呀”一声，一个人影遮住阳光，将书房的门推开。
那人十分小心谨慎，并没有直接进入书房，而是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九方念屏住呼吸，窗外传来几声鸟鸣，屋内一片安静。耳畔能听到的，唯有二人胸腔中心脏跳动的声音。
过了许久，那人似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进入了书房。
脚步声打破了寂静，那人关上了房门，脚步声在书房中回荡。
过了许久，突兀地脚步声消失了，那人似是坐下了。
九方念刚准备松一口气，突然脚步声又再次响起。
一步
两步
……
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人走到了二人藏身的书架前，停下了脚步。
透过书籍的缝隙，九方念看到那人的手落在一本书上。
九方念紧紧握住手中匕首，蓄势待发。
就在那人要抽出这书的那一瞬，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门主不好了，少门主和别人打起来了！”
“原来来者是贺问君”
九方念心想。
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同样里面的人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刚刚不还好好的，一会儿不见这小子就给我惹事”
贺问君暗骂一声，匆匆离开。
“呼～”
感受到贺问君的气息渐远，九方念松了口气。
“这贺明潇好样的，真是坑他爹的一把好手”。
“你这是多久没有做这种潜入别人府邸打探消息的活了”
见九方念这副模样，洛寄川低笑。
“我一般都直接武力解决的”
九方念一脸骄傲地看着洛寄川，却忘了他们二人还身处夹缝之中，鼻尖碰到了洛寄川的鼻尖。
“抱歉”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耳根染上绯红，九方念哼唧一声，歪过头错开洛寄川的目光。
“失礼了”
洛寄川眸光一闪，向后退了几步，退到空隙之外。
九方念轻咳一声，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再这么下去事情会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目光看向洛寄川，不同于九方念的慌乱，洛寄川依旧神色如常，清冽的目光似是在书架上搜索着什么。
“找到了”
洛寄川抬手将一本书取下，低声唤道，
“阿念，你快过来看”。
“嗯？”
被洛寄川这么一打断，九方念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目光落在洛寄川手中的书上。
洛寄川打开书，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夹在其中。
“这面镜子是什么？”
“等一下”
洛寄川握住九方念的手腕，似是又感到有些不妥，连忙将松手，轻咳一声解释道，
“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也是”
九方念心想，“要不还是先拿回去给江一尘看看再说”。
“你……”
二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
不知为何，今日二人格外的有默契。
“阿念你说吧”
洛寄川先开了口。
“你要不要去我目前落脚的地方”
九方念心中还有许多疑问，但此处确实不适合叙旧。
“好”
直到回了住所，九方念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这似乎是在“引狼入室”。
“你看看这东西你眼熟吗？”
九方念将书中夹着的那面铜镜递给了江一尘。
江一尘抬眸扫了一眼九方念身后的洛寄川，接着将目光落在铜镜之上。
“这是飞天镜”
江一尘说道。
“飞天镜？有何作用？”
“飞天镜可以连接人间与神界，让神族与凡人直接沟通”。
江一尘简明地回答了九方念的问题。
“看来这正和我们之间的猜想一样，贺问君背后之人就是苍旻”
九方念低声笑道，“为了置我于死地，他可真是煞费苦心”。
“这飞天镜上的法阵，我稍加改造或许可以成为通往神界的传送阵。这样一来，我们倒是有了个机会”
江一尘说道，“只是这做法有点冒险”。
“说来听听？”
他已将自己置于死地而后生，哪怕机会渺茫他也愿意一试。
“你可知苍旻他为何如此忌惮你？”
江一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了个问题。
“因为我有一魂一魄是来自异世界的变数？”
“正是”
江一尘略带有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可知这变数具体指的什么？”
还未等九方念回答，江一尘便继续说道：“在命书之上有一条特殊地条文，除了历届天帝，任何人都不可触碰命书。所以如今除了苍旻其他无论人神都接近不了命书”。
“这么说的话，如果在命书之上给神写下了命运，那神岂不是也要遵守？”
九方念问道。
“古往今来从未有人这般试过，你可以试试”
江一尘又接着说道，
“你体内有一魂一魄是来自异界，你既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是异界之人，自然也就不完全受命书上的内容的约束。”
“那我之前为何……”
九方念话一出口，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
虽然他每一世都被“正派”围攻而死，但是他的死法并不完全按照命书上所写的来。
命书之上写的是他被正派所杀，但就比如是上一世，他最后明明是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何况，你说这些其中又有多少是苍旻在背后推动的”
江一尘淡淡说道，“不过，你究竟能不受命书几分约束，我也就不得知了”。
“那你的计划呢？莫非你想？”
“正是”
……
一炷香后，江一尘将他的计划完完整整地告知二人。
“关于传送阵，我还有些事项需要准备，就先告辞了”
说完，江一尘便起身离开。
“这太过冒险了”
门刚关上，洛寄川眉头紧皱，一脸不赞同。
“可如今也没用别的办法了”，
九方念看着洛寄川说道，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阿念”
洛寄川对上九方念的双眼，眸光微动，过了许久叹了口气，
“我可以答应你，但这次我想与你一起去”。
“不行，这太危险了”
“阿念”
洛寄川垂眸轻声说道，“你也给我一个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作战的机会好不好？”
“洛寄川”
看着洛寄川这副模样，九方念心里一软。
想到刚见到他时，他那幅模样，也不知这段时间洛寄川过得如何。
“此行万分凶险”
九方念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
“比起那些，我更怕的是你将我留下”
“抱歉”
九方念将洛寄川拥入怀中，
“我以后不会再留下你一人了”
在九方念看不见的地方，洛寄川的嘴角轻轻扬起了一抹浅笑。
……
“话说你为何会出现在书房里？”
如今得了空，九方念问出心中疑惑。
“我本来以为你已经……”
洛寄川还是未能将那两字说出口，“所以我想替你去报仇，潜入府邸之后，我听到下人提起贺问君常常待在书房里许久不出来。直觉告诉我事情有古怪，所以我便一探究竟”。
“原来如此”
对上洛寄川的双眸，九方念突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
“就是那什么？”
九方念抿了一口清茶，稳了稳心神。
如今洛寄川恢复了记忆，他是阿洛但又不完全是阿洛。
虽然他也隐隐地能感受到洛寄川的心意，但又不确定他到底是何态度。
他与九方念已经相处了许久，对他已经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看着九方念耳尖微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洛寄川心中了然，低笑一声，开口说道：
“阿念，我心悦于你”
茶水还没咽下，听到洛寄川的这话，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
“从第一世第一次见你时，我就心悦于你”
“？？？”
“往后的每一世，在第一眼见你时，我便不自觉地沉沦”
九方念没想到有一天会从洛寄川的口中听到这些话。
耳边满是怦怦地心跳声，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句话
“我把你当崽崽养，你却把我当老婆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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