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种可能
餐桌上，因为周父今晚没回来吃饭，偌大的餐桌上只有他们三人，略显空旷。
周林芙坐下后，先往碗里舀了一勺汤，她端起碗轻轻地朝着上面吹了吹漂浮着的热气，试着喝了一口后，随后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
突然想起些什么，她踢了踢周林墨的小腿，略带嫌弃地问：“今天又不是周末，你回来干什么？”
“你管得着吗？”周林墨现在正在撬蟹腿，听见她的话，眼皮都不抬就开口回怼她，“你一个外校的管我做什么，我天天回来都行。”
说话像吃了个炮仗一样。
想到刚刚自己输了一成，她没生气，看似贴心继续回应道：“可是你回来就不能在学校上晚自习啊，你学习就落后别人一大半。”
“反正二中也不上晚自习。”
说完后周林墨把蟹肉拨到自己碗里，夹了一筷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
听见他这样说，周林芙笑了笑，端着碗的手开始颤动，碗内的汤水泛起阵阵涟漪，她稍显不要脸地说：“那是因为我们二中成绩好啊。”
周林墨有些无语：“什么你们二中我们二中，我以前不是二中的啊？”
“嗯嗯。”周林芙开始陈述事实，“但你被开除了。”
“无聊不你。”
“说不过我了吧？废物小点心。”
周林墨漆黑的眸底闪烁了下，停留在她脸上一会儿，随后移开视线，没头没脑来了句：“白眼狼。”
周林墨以前也在二中读书，他在文科班，虽然成绩看起来不上不下的，但他的记忆力好得出奇。别人需要死记硬背好几天的东西，他基本上看一遍就倒背如流。
至于为什么选文科，大概是他依赖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加上他不爱用脑子，逻辑性不强。
读高一的时候他就很贪玩，两人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每次从教学楼走廊往操场眺望，都能在篮球场看见他的身影，和围着篮球场边欢呼喝彩的少女们。
周林墨就凭这样凭借着自己的皮囊，收获了一批数量不少迷妹，送他礼物和情书的人源源不断。
虽然周林芙不懂其他女生的痴迷，但抛开常年和周林墨在一起的熟悉感，这货，也就长得勉勉强强吧？
瞎了眼的人有这么多？
周林墨对于礼物倒是不收，情书他却都攒起来，等着放学的时候拿给周林芙炫耀。
每次都臭屁又自傲的翘起自己的小尾巴。
因为两人基本上只有上学和放学的时间是在一起的。
周林芙记得小时候看电视里偶像剧，男女主送情书的情节，一般都需要她这种直系亲属负责替他们接收传递。
她又不闲，而且这种事情会耽搁她的学习时间。
所以在学校的时候她一直装作不认识周林墨。
至于他为什么转学呢？
因为他和班里的另一个男生打架，但很不巧，周家从小就把孩子送去学过跆拳道。周林墨在打架这个方面有着明显的技巧优势，把人家打得送进医院，还掉了颗牙齿。
为什么会打架？
周林芙的猜测是文科班的女生多，两人为此争风吃醋！周林芙私下暗戳戳地问过他内情，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女生。
周林墨避而不答。
当时被打的男生有挺长时间都不能来学校，校方只能问周林墨的话，但周林墨就不咸不淡的，去老师办公室，去主任办公室，都是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
毫无做错事时的亏欠模样。
鉴于他强硬的态度，学校给了两条路，要么转学要么开除。
那时外面天寒地冻，天空罕见地飘落了小雪，他被老师喊出去谈话。没穿校服，羽绒服也敞开，露出里面的白色高领毛衣，他双手插兜，面色散漫。
老师把他带去教务处主任的办公室里，他听说了自己的处理方案，特别不屑地说了一句：“谁稀罕读你们学校。”
“……”
第二天他就转学离开。
学校月考时间安排在这周的星期四和星期五，周四分上下午考语文数学，周五上午理综下午英语，和高考分配的时间是一模一样。
尽管同学们都已经尽自己的能力准备充分，但还是有不可避免的紧张。
考场提前一天就被布置好了，因为要模拟真正的考试，也就不用去教室。周林芙没背书包也没带书，就简单的在手里拿了个笔袋和考条。
进了学校，她往考条上标的教室走去。
这次是高一高二两个年级一同月考，考场是对方的教学楼。
以前在高一这栋楼待过，周林芙按照考条上标记的教室位置，轻车熟路地走到二楼，走到一个教室门前，抬头确定了一下门牌号，随后拐了进去。
几乎是不出意外的，她在靠窗的第一排看见了宋嘉实，他看样子是早早就到了，此时身姿笔挺地坐在窗户旁，看向窗外。
这是理科班的第一个考场，她在门口粗略地扫了一眼教室里的人，有很多眼熟的同学。
基本上都是一班和二班的。
周林芙捏了捏手里的考条，看了眼上面的数字，002。
她平静地走了过去，坐在了宋嘉实身后。
彼此都没有主动打招呼。
自从黑板报的事情过去后，他们就心照不宣地再也没有说过话。熟悉的人突然变得陌生，其间的别扭就好似闹矛盾的小情侣。
虽然她和宋嘉实远远不到那种程度。
她把耳发齐在耳后，把笔袋里的写字笔提前拿出来，在手上转着。
没一会儿，监考老师也来了，一男一女。其中的女老师先开口讲话：“同学们，如果要去上厕所现在抓紧时间去，按照规定，考试开始后就不能再去上厕所了。”
话音刚落，其他座位有些同学起身往教室外走去。周林芙想着今天早上吃得麦片，混合着酸奶干巴巴的，中途应该不至于想上厕所。懒得再出去，她坐在座位上乖乖地发呆。
“周林芙，你有2b吗？”
前面的宋嘉实突然转头，主动来问她借东西。说话时他微微笑了下，露出左边的虎牙。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那种阳光的模样。
翩翩少年，眉目清朗。
她回神，拿过自己的笔袋，把拉链打开。笔袋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甚至还有软尺。
她翻动着里面的物品，宋嘉实也顺着视线看着她笔袋里的东西，2b铅笔赫然在列。
她正想拿出来，又转念一想。
随后拉上拉链，一字一顿地说：“没有。”
她脸色淡淡的，丝毫没有撒谎应该有的心虚感。
好像就是告诉他，我不借给你，你又能怎样？
宋嘉实：“哦。”
他把目光从笔袋上移开，转回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再有什么动作。高挺的背影却在春风中显得有些清冷。
过了一会儿，去上厕所的同学陆陆续续地回来。
宋嘉实开始在自己的笔袋里翻找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来，注视着她。
像是炫耀般，他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笔：“我有。”
周林芙：？
宋嘉实不等她说话，把笔搁在她桌上：“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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