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牧盛遥看着手中的值勤表，今天是自己。他换好军服，先在居住区那里走了一圈，然后来到饭堂。一进来，就看见了一个穿米白色大衣的男生坐在人群中间吃着碗中的面条。四周声音因为自己的到来而逐渐消失。

        对方抬头正好看见了自己，但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迅速移开目光，而是极为散漫地对视一秒钟，然后低头继续吃饭。牧盛遥感觉自己好像没有见过对方，那边金尔森正在和那个男孩说话，旁边也坐着他的新助手和林温。

        “应该是实验室里新来的人。”牧盛遥心想，见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便去地下通道查看了。

        小泽见牧盛遥下去了，才重新活跃起来，跟许攸乐吐槽，

        “我刚才真的要紧张死了，虽然经常能在实验室里碰见牧上校，但还是紧张。许医生你不紧张吗？”

        许攸乐听了后，摇了摇头，问道：“你们这边直接和军部联系吗？”

        金尔森解释道：“差不多吧，我们这边会给军部那边提供一些基本信息，不像其他基地那样是两个分立的整体。像我刚才就是把我们的猜测告诉了秦上将，军部那边的执事官，毕竟都是为了基地好，有备无患才可以让人们安心一点。”

        许攸乐点了点头，四人又说了一会对于变异种的分析才离开。

        出去时，金尔森问许攸乐要不要住在实验室那边，会比较方便。许攸乐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毕竟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留在这边。

        站在外面时他们才发现下雪了，同时在外面檐下的长椅上还坐着牧盛遥。

        外面雪花纷飞，路边暖黄的灯光照着路上一层薄雪，牧盛遥从地下通道出来后才发现下雪了。幸好今天穿的比较厚，要不然可能会冷。今天值勤已经结束了，他用联络器给秦上将汇报了情况一切安好，对方也没有什么急事要自己去办，索性就坐在这里等雪小点再回去。

        正好碰见了金尔森他们也没有带伞，所以便一起坐在长椅上聊天。

        那个男生坐在林温身边，正听着林温说最近在地下金钱与交通系统那边的事情。

        刚才隔得有点远，自己没有仔细看见那个男生的长相，现在坐在自己身边牧盛遥才看清。对方睫毛挺长的，弯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对方皮肤很白，黑色的头发，五官深邃，像是一个从油画里走出的少年，明媚温和，与这个满是灰色的世界格格不入。

        金尔森和自己介绍了那个男孩，原来叫许攸乐，是一名医生。牧盛遥才知道他不是金尔森的学生，而是对方的朋友。只不过许攸乐看起来有点高冷，只和自己打了声招呼。

        “牧上校，你们那边有在北方这边看过这种昆虫吗？”金尔森拿着联络器向牧盛遥展示着他们讨论的那个昆虫，牧盛遥看了看，摇了摇头，说：“我最近刚从五号森林那边回来，一直在基地入口那边检查入城人员，我可以问问我们那边其他人。”

        金尔森“不用了，我问过秦上将了，他给外面的军队问过了，会留意的。”

        牧盛遥问道：“是有危险吗？”

        金尔森点头，“可能有变异的样子，会对基地这边有很大的威胁。”

        外面雪小了点了，他们打算回去了。许攸乐在居住区租了间屋子，于是在前面的十字路口那里和他们告别。

        许攸乐脱掉了大衣，趴在床上，感觉一天好累。房东太太是一个很勤快的人，被子上好像还残存着阳光温暖的味道。

        许攸乐裹好自己，很快就睡着了。

        梦境里自己和老师一起躺在中央平原的草地上，身边有一只白色的小猫，那是老师在地下金钱与运输系统中买回来的。老师给它取名为云川，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人们对于星星的别称。

        “攸乐，你看天上的星星，在那里，像一个勺子一样的是北斗星。夜晚你在野外迷路的时候呢，抬头看看天上的星空，找到它，你就能够辨认方向了。”

        老师说了很多很多，那些话里有自己听的懂得，也有自己不懂的。

        他站起身，突然自己脚下一空，掉进了黑洞中，四周血腥味蔓延，自己的喉咙被一股力量掐着，越来越喘不上气来了，或许要死了。

        “攸乐，起来！”

        许攸乐猛然坐了起来，手指紧紧地攥着被子，自己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枕头被扔到了地下。窗外还在下雪，基地内为了省电，在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为宵禁时间，停电，禁止外出。外面只有军部的人在打着灯巡逻，许攸乐坐在窗台上。

        窗帘将自己藏在了隐蔽的角落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衫却感受不到寒冷，许攸□□过纱帘，看见了楼下正好有人经过。三点，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远处的钟楼传来悠悠的响声，

        “咚——咚——”

        许攸乐身上的汗终于下去了，他换了件睡衣，联络器上面只有一条信息，冷白色的光太刺眼。他想到了自己今天见到的牧上校，站在人群中真的在闪耀，就好像很久以前书上描写到的阳光一样。

        许攸乐想反正也睡不着，于是在自己的旅行箱中取出画夹、纸张以及画笔。将自己备用的小灯打开摆好后，他想着牧盛遥的样子。

        高瘦又挺拔，军服在他身上穿的很合适，黑色的腰带在腰部收紧，黑色的军靴包住了小腿。肩膀上的肩章在灯管的照耀下反射着光芒，五官立体，眉眼间藏着一点慵懒的感觉。

        许攸乐慢慢在画纸上勾勒着对方的样子，很快，大形就起好了。他用铅笔又细化了一遍，看着画纸上的人，他感觉心情好像还挺愉悦的，眉眼间带些许的笑意，那场噩梦好像真的离自己很远了。

        窗外雪已经停了，许攸乐在纸上签好日期和名字，又将画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收回去。等他再次坐在书桌前已经五点了，还有两个小时，许攸乐拿出一本很久以前的书籍开始阅读。

        许攸乐看着里面的故事线，依稀记起老师曾和自己讲过在中国的历史上曾有一个时期叫做民国。里面讲的是一个男画家与医生的故事。

        早上第一缕阳光爬上了他的眉梢，宣告着自己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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