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修长的手指抓住了她的手腕，樱桃般的唇瓣越凑越近……
宁双晓心跳得厉害，她的大脑一片昏沉，身体无力地靠在了墙上。
“你别过来，别过来好么？”宁双晓慌了，“我们现在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既然我们不合适，还有谁合适？”面前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的字仿佛一滴滴毒液在宁双晓的心头肆意侵蚀，“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看得上你？还有谁想要你？”
“我……你，你别过来，我们不能这样的。”宁双晓能感觉到对方的手传来冰冷的寒意，渗入她的骨髓，“你不是说好了，我们最好不要……”
“你难得也有这样的时候。”阴影投落下来，宁双晓只觉得如堕冰窟，面前人字字都透露着逼人的威压，“宁双晓，你应该知道一件事，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你离开我的话，你会死的。自从你的祖母去世后，你在世界上最后的血缘纽带都断了。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管你，没有人会关心你，没有人会爱你。”面前的阴影似乎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不过我也是傻，我无可救药地喜欢着你，就算与你的结合百害而无一利，我还是喜欢着你。没有人会比我更喜欢你了。”
宁双晓心脏骤然紧缩，此时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地杂乱抖动，像是有人用手死死捏住了她的心脏，抱着不捏碎不罢休的目的，丝毫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和手指与唇瓣的主人，面前投落阴影的目光的感觉一样。
深渊就在面前，她一脚踏空，径直坠落了下去……
“双晓，双晓！”
耳边传来了焦急的呼唤声，宁双晓睁开眼睛，心脏又是一阵剧烈抖动，她下意识抓紧身下的被单，艰难地喘息着。
与梦中人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唇形，只是挑起的弧度略有差异。
“你怎么了？刚才做噩梦了？”姜瑜用毛巾擦了擦她的额头，“看你出了一身冷汗。你没事吧？今天还能去上学么？要不然在家休息吧，反正也是讲卷纸，卷纸上的东西你不都会了么？”
宁双晓按了按胸口，用手撑着床慢慢坐起。冷汗浸透了她的睡衣，粘在身上，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现在天色刚蒙蒙亮，熹微的晨光透过薄薄的纱帘透进来，风中遥遥带着晨鸟的啾鸣，格外静谧。
“是啊，今天讲卷纸……”宁双晓喃喃自语，突然定睛看向守在自己床边的人，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姜瑜？”
“我陪你，你放心。”姜瑜急忙说。
“陪我……”想起梦中的场面，宁双晓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只觉得心头像是有什么堵着一样，她闭着眼睛喘息了一会儿，方才问，“姜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姜瑜心想。
不过她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搬到宁双晓这里居住有一段时间了，她已经再度明确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但她无论如何也看不穿宁双晓的心思。
宁双晓对她并不冷淡，但也谈不上多热情。当然她也想象不到热情的宁双晓会是什么样子。她有时候觉得两人的关系是普通的房主和房客，但有的时候却觉得她们之间远比正常的房主与房客亲近。尽管如此，她也能感觉到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分界线将两人隔开，只有她单方面的打破，宁双晓从来不会主动去触线。
两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是朋友？还是比朋友更亲密？
姜瑜也说不清楚。
如果以前些日子离开的岑落依为参照的话，宁双晓对她似乎更亲密，也似乎没那么亲密，宁双晓对岑落依有话直说，从不转弯抹角打哑迷，对她则略有客气；而如果在拥抱或者其他肢体接触层面上，似乎对她的要比岑落依的更久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也更热忱一些。
“姜瑜，你很好。”宁双晓闭了闭眼睛，凭着感觉摸到了姜瑜的手，姜瑜的手指同样修长漂亮，但和梦中的手相比，姜瑜的手很热，很鲜活，让她能通过肌肤的接触便感受到生命的希望。
姜瑜被宁双晓突如其来的主动弄得有些慌，她的手下意识就覆上了宁双晓的手，她本以为宁双晓会像往常一样抽开，但这次并没有。
“那你说说，我哪里好？”姜瑜问。
人们经常用“你很好”这些好人卡作为没有话题时候的话题，但以姜瑜对宁双晓的了解，宁双晓不会是主动寻找话题的人，如果她说一个人很好，那就意味着她真的觉得一个人很好，而不是用于暖场的空洞言语。
但宁双晓看了她一眼，又不言语了，她的样子很疲倦，似乎连说话都费上不小的力气。姜瑜见状，坐到宁双晓的床边，一只手扶着宁双晓，让宁双晓靠在自己身上休息。
姜瑜能感觉到宁双晓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冷，还是在恐惧。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别怕。”姜瑜拢住了宁双晓的手，握得很紧，“你放心，我这个人虽然没有多少本事，很少有能做好的事。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不会让你害怕了。”
“谢谢你。”宁双晓靠在姜瑜的肩头，声音虚弱，微微颤抖，“那我们……是朋友么？”
一直以来宁双晓对于“朋友”一词极为抗拒，这个词就像一个梦魇般，纠缠着她，像是一条无形的枷锁将她囚禁住，无法挣脱。
“当然。”
“谢谢。”
宁双晓又重复了一遍。
“谢我做什么？”
“我以为没有人会和我做朋友。我以前见过的大多数同学，都会躲着我走。”宁双晓喃喃自语，“我一直以来，确实不太合群，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合群。”
“但是你在我们学校还是很受欢迎的。”姜瑜勉强笑道，提起这件事她心中有些不快，但她还是决定以宁双晓的情绪为重，“我们学校想要追求你的人可不少。”
但宁双晓没有笑，而是轻声问：“你也在其中么？”
她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也更听不出是认真问，还是在开玩笑。
姜瑜一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想来也是，毕竟我们是朋友。”宁双晓轻轻一笑，“但是和我做朋友会很麻烦的，你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她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声叹息，“我是个麻烦的人。”
“麻烦是主观的看法，我都不觉得，你怎么会这么想？”姜瑜伸出小指，“来，我们拉勾。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要是以前，宁双晓定然会评价这些是孩子气的举动，但现在，宁双晓却将小指伸了出来，同她的小指紧紧勾连在一起。
“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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