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暗影
傍晚七点，十三巷北38号的负二楼地下室，幽蓝监控屏幕散发冷光，电子操纵设备全新，灵敏监控全巷每个死角。
谁也没想到，全国最神秘的特务组织暗影会选择在荒无人烟的十三巷建立地下分部。
程为面色严肃，一分钟看三次表的频率暗透出他内心的焦急。
理智告诉他人至少得十五分钟赶来，心中却忧虑多耽误一秒，大小姐遇害的风险更高一分。
“程管家，您专门在外门等我？”
来声慵懒有磁性，年轻男人身姿颀长挺拔，棱角分明的脸俊美异常，一双鸦青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右眼下角的浅褐泪痣又平添了一丝魅惑。
程为面不改色打招呼，“黎少，少爷和郁先生在屋内等您。”
“哪位郁先生？”黎夜挑眉，“珩哥今天带外人来了？”
邬珩和黎夜年龄相仿，是莫逆之交。邬珩对黎夜有过救命之恩，黎夜继承暗影组织之后，和邬域多有来往，可以说京城的暗影分部隶属于邬域不为过。
“是江北郁翁臣。”程为欠身拉开门，话语暗含催促之意，“此事十分重要，请黎少进屋详谈。”
黎夜暗自纳罕。
此地偏僻，邬珩很少不请自来。自尤雪出生后，邬珩又创立了什么人工智能高科技公司，留给自
己的时间几乎压缩至无。
男人背影挺立高大，全神贯注观察监控；身旁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应该就是郁翁臣
了。
“珩哥。”黎夜简洁打招呼，又主动走向郁翁臣伸出手，勾唇笑意魅人，“郁先生好，初次见面，小生黎夜。”
“黎先生。”郁翁臣握手，淡淡打招呼。若在平时，他一定会夸赞对方年少有为，有如此气魄担
任暗影掌门人。但他现在一心跟随监控，期望从中寻到曾孙的身影。
“黎夜。”连续两小时死盯监控，邬珩的神色平静得吓人，“阿雪被绑架了。”
“什么？”黎夜神色一凝，“京城幼儿园的安保措施是一流的，什么人能在园内绑走小孩，还不触动警报脱身？”
“不是在园内。”邬珩想起了什么，拧眉揉弄太阳穴，“出了点状况，绑匪在阿雪身上绑了炸药，说在今晚十二点前见到郁修远，才同意放人。”
“真阴险，居然对小孩下手。”
黎夜见过邬尤雪几面，基本都是在她的生日宴上。偶尔拜访邬家大宅，黎夜去书房找邬珩，能见着书桌旁和团团毛绒绒玩耍的小尤雪，也被叫过“黎夜哥哥”。
小姑娘软萌可爱，甜甜的奶音能把人叫化。
他调侃邬珩把妹妹当女儿养，自己却时不时派人送去零食玩偶。
妹妹也好，女儿也罢，兄弟的亲人就是他的亲人。
了解了具体情况，黎夜飞快瞥了郁翁臣一眼，“找到郁修远不难，问题是把他带过来。如果他在地球另一头，最快的飞机用时也是五小时的倍数。”
“除非哪家有私人战斗机。”
他没忘郁家是做军火生意的。
“他是不会来的，我了解他。”郁翁臣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双手握着拐杖叹息，“孟东升以为修远会顾念子嗣听他的话，所以绑架了令妹和苍林。可前提本身有误，后续无论作何发展都是错的。”
“郁先生的想法是？”
黎夜看出邬珩和郁翁臣抛弃了听命绑匪的plana，明白planb有自己用武之地了。
郁翁臣仍在打太极，“令妹和苍林被绑的具体位置是对楼南面三楼，没有防盗窗，窗户玻璃忽略不计。方才通过无人摄像机近距离侦查，发现孟东升的炸药没有□□，极有可能是自制的引绳炸药，引爆有三到五秒的时间差。并且，房室的门已经用铁链和炸药栓死，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打开，换而言之，如果他的目的是锁门，为什么要和炸药一起绑上？”
“他的目的不是见郁修远，而是和他同归于尽。”邬珩冷然垂眸，搭在电子屏上的手掌无意识攥紧。
确认郁修远在门外的那一刻，孟东升将会立马点燃引火索。
这不是以一换一的交易，而是必输的赌局。
阿雪和那位郁家小孩，从一开始就是诱饵、牺牲品。
意识到这一点，黎夜神色一凛，“我明白了。”
聪明人不必解释过多，郁翁臣神色渐缓，波痕的眼角隐露疲惫之意，“我那孽障惹下的祸，连累你们了。事后，郁家会给邬家一个交代。”
“安排好后，我会亲自去门前和孟东升谈判。”
范显左手随意抛着一盒晕车药，右手拎了一袋零食和水果，有话梅山楂薄荷糖橘子等，是在被告知晕车药在晕车后服用无效后买的。
他哼着小调，看似悠哉地穿过几条街巷，在离十三巷还有四个路口时转身极其自然地走上了另一条道。
如果黑暗是夜晚的保护色，那么灯光的作用就是洗白。
年轻大男孩不过是去便利店买了消遣娱乐的零食，掏出钥匙开门回到自己的住宅。
而住宅里恰好有十来个同样的年轻大男孩，或吞云吐雾，或打电竞，哄闹无比。
其中一位身材精瘦，黑衬衣白衬裤，纤细苍白的手指夹着一根点燃的眼，侧脸轮廓分明，右耳的黑钻耳钉闪光。
“江哥，怎么这时候给我暗号。”范显对他摇了摇手上这一大袋，十分心疼惋惜，“我给侄女买了这么多小零食，还没给她送过去呢。”
后面有人嚷嚷，“范哥，谁不知道你独生子啊！哪认的干姐姐？”
“漂不漂亮，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呗！”
“滚滚滚！一条街长大的姐姐。”范显笑骂着把零食袋砸向他们，“她，小爷白月光，容不得你
们玷污！”
“行啊，范哥！”
“好生藏着，被莉莉知道可就惨啦！”
话中的莉莉是他前女友，他嫌女孩嫉妒心太强，上周刚提了分手。
范显不置可否，扭头朝冰箱那边喊，“诶，小胖！给我来瓶冰啤！”
“得嘞，接好！”
“靠！你小子专朝小爷脸扔吧！”范显横手稳稳接牢，拉环一扯，大口饮灌。
今天下午陪孟伯闹一遭花费了不少精力，装备还是江哥给的。除了给小侄女买吃的承诺未达成，
有点小小的遗憾外，范显的心思全然收回正事上。
“……你是说，那里全围满了暗影的人？”
范显神色惊异，“不应该啊，暗影不是邬家的走狗吗？突然出动这么多，在孟伯闹事的地方？”
“……”
“所以说，孟伯不是吓唬郁家，他是真想死。”范显愣怔。“靠！我还以为——不是，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那位被叫做江哥的神色淡漠，“起码他有死的欲望。”
范显沉默不语，闷干一罐酒。说到底他的执念是孟晓晴，其他人哪怕是晓晴姐的父亲要寻死，他也没理由阻止。话题回到正文，“你刚说有突破口？在哪？”
对方推出一张简历样式的图文。
“——是个人？唔，我看看，a大一年级生，学妹啊……姓名，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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