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老鬼
“押大……”
“押小……。”
昕儿暗中指挥着宁学儒，两回合试探下来，几人发现少女真能听得点数。
宁学儒见此愈发兴奋，手脚也随之便大起来了。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然而，这一回庄家叫完，昕儿却是蹙起了眉头，有些犹豫。
沉默了片刻，见一众赌客都快下完了注，昕儿才朝宁学儒道：“买小。”
宁学儒闻言没有怀疑，屁颠儿屁颠儿地便把怀中刚赢来的小半银子往桌上一押，期待地搓着手。可没想到的是，随后揭盅的结果却让宁学儒一落千丈。
“三个二，豹子！通杀。”庄家一声大喝，一股脑地便把桌面上的钱全都收起来了。
昕儿一瞪眼，正要开口，一边的宁学儒已经带着哭腔叫唤道：“姑奶奶哟，三个一样的是豹子！”
这一下子把刚赢回来的又输完了，着实让他心疼。但宁学儒心知今天这赢钱的路子全在昕儿身上，却也是不敢过多抱怨，赶忙转过头好声好气地向少女解释了一番。
少女听完这才明白，还惊讶地道：“这三个骰子一样的豹子，竟能赔三倍银子？”
“嗯，三倍。”宁学儒挑着眉头肯定道。
昕儿闻言却是搓了搓手：“你早说嘛！”
——
接下来，两人顺风顺水，一个指挥一个押。
宁学儒不是傻子，他有意押错了好几把，但是耐不住这桌前的银子一直在涨。
因而周边眼力儿尖的，仍旧有人看出了宁学儒有猫腻。
慢慢地，有些赌客开始试着跟宁学儒的注，也赢下了不少钱。
然而，随着跟注的人越来越多，庄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毕竟桌底下的存银都快输的见底了。
这庄家见此，不由地额头直冒冷汗。若非宁学儒尽力控制着输赢，再加上单局所押银子是有上限的，这盘口恐怕已经拿不出现钱赔偿了。
庄家心知此事蹊跷，便暗中使眼色派人下去通报了，而自己这边则硬着头皮装神弄鬼的拖延时间。
——
与此同时，赌坊内阁。
“少爷，宁学儒带了三个人来了我们赌坊。他们已经陆续赢了快上万两了，同桌的人也跟注赢了不少，七号盘口已经快输干了。”
刘宪桓听罢亲信手下的禀告，神色阴沉至极，心中念头在不停转动：“敢带人来我赌坊出老千？骗钱骗到我头上了，妈的……”
刘宪桓单手一摸下巴：“让陆老鬼去七号桌治治他们。”
“是，少爷。”
“哎，等会。”刘宪桓似又想起了什么，叫住手下：“让陆老鬼不必太过分，把他们赶走就行，别闹大了。”
“是！”刘宪桓揉了揉眉心，恨恨道：“好你个宁学儒，我还没找上你们宁家，你倒先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哼！等我之后再好好对付你们宁家。”
——
赌桌上，七号桌的庄家刚赔完银子，正愁着上头的人怎么还不来解围，一抬头却见到从内厅出来两人，其中一人正往自己这指指点点，似在说着什么。
庄家定睛一看，旁边一人竟然是那陆老鬼，心中总算是放下心来。
这陆老鬼赌技精湛，一身千数出神入化，赌坊里每每遇上难缠的老手，都是靠他出马摆平的。陆老鬼就是赌坊压箱底的手段，否则遇上老手，总不能白送钱给人，公然赶人走也说不过去。
这做庄的掌柜见了陆老鬼正往这走，赶忙啥也不管拿起骰盅的抽身就走，引得在一旁等着下注的众人不满的大叫：
“哎？怎么走了？”
“去哪呀？怎么不玩了？”
“输不起吗？”
……
大部分人都不笨，自是多多少少跟着赢了钱的，此刻见庄家跑路自然是百般不快，纷纷叫唤着。
而那个身形枯瘦，皮肤黝黑的陆老鬼见此，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他边看着众人叫唤，边不紧不慢缓缓地走到赌桌前，往桌上放下一个骰盅。
这陆老鬼脸上满是皱纹，干瘦的双手也是粗糙不堪，咧嘴一笑，满嘴的黄牙：“嘿嘿，老头子姓陆，认识的都叫我一声陆老鬼。方才那人被少爷叫去了，有事要办，接下来我坐庄，赔大家赌两把怎么样？”
周围显然是有常客的，陆老鬼的名头自然听过，见此当即身形往后缩了缩。
叶七在一旁平静地将这些看在了眼里。
“行行行，赶紧的，老头子快开始吧。”当然，起哄、叫嚣的声音还是占了多数，毕竟没见识过陆老鬼手段的人更多。
宁学儒和昕儿在桌边抱着一大堆银子自然乐得看着。他们却不管谁来，反正能听出点数，真想赢还能输不成？二人一点也不担心，眼见有人替上了，只等着下注就是。
“好嘞，诸位爷。”只见陆老鬼应了一声，拿起骰盅也不拖拉，略微一摇便往桌上一按。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说完还又是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黄牙。
昕儿早在骰盅往桌上落定之时就悄悄凑近对宁学儒说：“一二三，小！”
宁学儒闻言，抓起一把银子便要往小上押，但叶七却是在他临下手的时候拉了一把。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朝宁学儒递去了一个眼神。
宁学儒看到叶七突然的提醒，却是让他清醒了几分，心中很快明白这陆老鬼突然被换上来，自然不是赌坊派来继续来送钱的，恐怕有古怪。
想到此处，宁学儒掏出去的银子却没全押下去，而是收回了大半。
周边人也在纷纷下注，不过一直以来宁学儒时常会故意输几把，所以边上的赌徒也会控制着跟注。而这回明眼的几人看到了宁学儒的动作，心中自然也愈发谨慎了起来。
台面上的银钱一下少了很多，陆老鬼见得此景，有意无意地朝叶七瞥了一眼。
不过老鬼心中虽然微动，但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嘴中道了一声：“开”。
说罢他挥着干瘦的手臂轻轻揭开骰盅：“一二三，小！”
报完点数，陆老鬼毫不在意，一一赔注。
叶七在一旁静静看着陆老鬼的动作，眉头微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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