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为了防止中原中也一时冲动把自己打进医院，太宰治还是选择皮一下就乖乖闭嘴。
中原中也看他怂了，冷笑一声表示不屑。立原则是竖起大拇指表示你还真不怕死。
而且俩人看上去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们难道没有事情是需要我回避交流的吗？”我怀疑你们在我面前这么肆无忌惮的交流是想过一会儿有理由杀人灭口。
一边说着，太宰治一边嫌弃的把沾了血的床单踢到旁边，寻思着不管怎么说都要把中原中也闹到给他换个房间。
“还是说……你们希望我知道这些，是因为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立原道造双手一拍，表示你猜对了。
“……你不要告诉我是想拿我当诱饵引出来刺杀的幕后主使。”太宰治麻木的抬头。
意大利毕竟不是mafia自己的地盘，甚至可以说很多以前和mafia结仇的丧家之犬都逃来了这里。
所以刚刚的那个人很可能隶属于某个曾经仇敌组织，因为心怀怨恨想要报复，但又知道自己很难得手，所以选择了看上去最无能的太宰治。
但即使刺杀失败，mafia也绝对不能容忍敢挑衅自己的存在。所以在确保完成这次合作的基础上，他们也要把那个不要命敢在禁区蹦迪的家伙揪出来。
刺杀的那伙人肯定对这次mafia的人员做过一定调查，所以非mafia成员显然可以将他们的警戒度降到最低。
“你有两个选择。”中原中也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第一是答应做诱饵，第二是被迫当诱饵。”
“你说这话，就是根本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吧。”太宰治耸肩。
曾几何时类似的对话也出现过，不过说这话的人物倒是对调了。太宰治深刻觉得这是报应，看来之前的确是太浪了。
但是……嘿，改正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太宰治十分识时务接受了中原中也的胁迫，但看着血淋淋的地板还是忍不住呢提出要求：“我要换其它房间。”
中原中也看了看周围有些血腥的场面，皱起眉头：“可以。”
“我要大房间，而且不准有人守在门外。”太宰治得寸进尺。
立原道造：“你是不长记性！没人守着不怕被人半夜抹脖子？”
太宰治：“不怕。”
“……”
立原气的对自己连续默念三遍“不和傻子计较”，他怎么就和芥川一起捡回来这么一个倒霉玩意儿呢？
中原中也倒是若有所思，盯着太宰治那张经过伪装的脸，打量了三秒钟。最后他说：“可以。”
“？”立原不理解的发出疑问，“可是……”
“就这样。”中原中也挥挥手打断他的话。
立原道造气不过，可是又不敢违背上司，只好回头狠狠瞪了太宰治两眼。对方则是无辜耸耸肩，一幅天上地下我最白莲的模样。
中原中也略有所思，倚靠在墙边，漫不经心的把玩手中的匕首，修长的手指翻转耍了一个凌厉漂亮的刀花。
太宰治适时的鼓掌，表示刀功不错。
“过一会儿把从刚刚那个废物嘴里撬出来的情报用邮件报告给我。”中原中也直接无视了太宰治毫不走心的捧场，吩咐道，“我下午要去见一趟鲁索老爷。”
立原道造点头，转身准备去地下室看看情况怎么样。
眼见着立原走了，太宰治说：“要不要猜猜看宴会里死的那个人和鲁索老爷有什么关系。”
“不管有什么关系，如非必要，我都不想管这个闲事。”中原中也说，“还是说你想成为正义的化身惩罚所有罪犯？”
“那就太看得起我了。”太宰治摊手，“虽然我是个好人，但对自己实力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针对那句“好人”还是“自知之明”。
关于两人的相遇，中原中也身体状况导致的眼睛问题，以及酷似太宰治儿子的小孩……这些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秘密，中原中也并不是一个喜欢强制揭开螃蟹壳的人。
“如果你的目的和我的不冲突，我不会为难你和那个小孩。”中原中也最后说。
这样啊……太宰治耸耸肩。
说来也奇怪，年少的时候，两人明明看对方极其不顺眼，恨不得对方从这个世界消失。但又硬是被捆绑在一起，成为双黑，成为搭档，成为彼此年少时最厌恶又最信任的存在。
回首这些年，他已经没法描述两人之间的过从。本来以为随着自己的死去，所有一切故事和不确定也会一起尘封，但没料到还有现在这一出。
那你呢？虽然很多管闲事，但你的确救了我很多次。所以这次我能救你吗？
“中……原先生。”太宰治忽然出声，喊着陌生的称谓，“我记得刚见面的时候，你是从医院出来的吧，是为什么呢？”
准备动身去见鲁索的中原中也被这莫名奇妙的问题搞愣住了，寻思着这家伙想搞什么幺蛾子。“你想说什么？”
“只是关心一下中原先生的身体而已啦，要是你出事了，暗处的人又没有被揪出来，那我可就危险了。”
“别这么胆小，不会让你死的。”
中原中也站在门口回答。
等他离开后，房间又再次恢复安静。
太宰治被一个人留了下来，阴影中他双手抱臂，依靠着墙壁不知道思考着什么。
眼睛……到底是出什么问题了呢？
还是说，你眼中的世界与别人的不同呢？
——
“干部大人，和鲁索老爷约定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不一定要这么早去吧？”
鲁索那边以促进交流而送来的临时秘书抵了抵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用一个别扭的姿势翻动着怀中的一大捧文件。表面上说是帮忙的临时秘书，实际上就是监视的人。
中原中也动作没有停顿，直接无视了对方径直往前走，路边有手下恭敬的为他打开车门。
临时秘书似乎对自己的被忽视感到恼怒，准备走上前继续说些什么。
“劝你现在去休息哦~”
轻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回头看，一个黑衣青年走上前。
“你是谁，凭什么拦我？”临时秘书皱眉，“我可是鲁索老爷派来方便两方沟通的。”
“嗯？那又如何，就算你死在这里，鲁索老爷也不会因为你和mafia交恶吧？”太宰治轻笑着回答。
毕竟鲁索那位精明的商人最懂得衡量利益，属下对他来说不过是获得利益的筹码罢了，即使死去一两个也是无所谓的。
但这位秘书显然不是一个会审时度势的，怒气冲冲的准备吵架。
太宰治眼底闪过一丝厌烦，却依然笑着：“你可以试试你的命到底值不值钱。”
吐出的话语带着黏腻冰冷的窒息感，仿佛一条毒蛇，吐着信子滑过人的全身。
秘书被忽如其来的杀意冻的一哆嗦。大脑当机了几秒，再回过神来，发现后背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而此时太宰治已经收敛了危险气息，吊儿郎当的靠在车上敲了敲车窗。
“介意带我一个吗？我一个人会害怕的。”
车窗降下，中原中也坐在柔软的后座上，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略微缠人过头的家伙。
“你确定不是因为太无聊，你想出来找乐子？”
“……”还真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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