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中原中也并不是一个会经常做饭的人，一般都是餐厅解决。倒也不是不会，但是懒得做，毕竟水平一般，还不如出去解决。
但现在不一样了，一想到要和一群黑雾一起吃饭，他就浑身不自在。并不是说害怕，只是单纯看着不舒服罢了。中原中也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可能不是人类，但他一点也不想时时刻刻被周围的环境提醒:你是个异类。
“中原先生你是要下厨吗？”太宰治乖巧的从厨房门口探出脑袋，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记得小蛞蝓很少下厨啊，总不能是为了欢迎他吧？还是说几个月不见脑子终于坏掉了？
距离上一次下厨还是十七岁的时候，那天两人打了一架。具体为了什么已经忘了，反正两人总是这样，说话说着说着就吵起来，吵着吵着就想给对方一个飞拳。
即使中原中也被气昏了也没真的把太宰治给揍死，太宰治则是得寸进尺撞了对方的额头，一瞬间两人都是眼冒金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路过的红叶以扇掩面，观看了一下两人的惨相，然后笑着走了。太宰治从她的沉默中读出了几分嫌弃。
“我饿了。”回到宿舍后，太宰治说。
中原中也没好气的回答：“那你滚去你那酒吧。”
太宰治指了指自己嘴角的伤口：“我觉得这有损mafia的形象。”然后又指指自己脚腕的淤青，“而且我怕我走不到那里就疼死了。”
中原中也冷笑了几声，然后就悲催的发现自己也饿了。
翻了翻冰箱，嗯，一袋面条。
于是五分钟后，太宰治眼巴巴的从锅里夹出一根面条尝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放盐？”
“为什么要放盐？”中原中也发出灵魂质问。
“为什么不放？”
“煮米的时候明明只要放水就行了。”
中原中也有理有据。
太宰治无法理解：“米是米，面是面，替身文学是这么用的吗？”
“……”
“……”
两人对视十几秒，嗤之以鼻。最后面条进了垃圾桶。
当天lupin酒吧，有mafia的成员看见了自家组织的最恶二人组，一个缠了平常两倍的绷带被另一个架着，另一个带着帽子看不清表情。两人像小学生一样背对背谁也不理谁，硬生生吃完了一碗咖喱饭。
最后太宰治还刻意大声说：“老板，今天的咸度很和我口味。”
中原中也听见后则是捏爆了一个空酒罐。
也不知道现在这家伙的厨艺怎么样了，还会不会忘记放盐。
中原中也则是沉默了一会儿，他虽然饿了，但是并没有给别人做饭的打算。
于是他回头看向男人，忽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太宰治：……
你是想自己做饭，对吧？
三分钟后，被强迫系上围裙的太宰治举着菜刀看着案板上死不瞑目的冷冻青花鱼陷入了沉思。
他记得这条围裙是当初他为了恶心中原中也送的，没想到最后用在了自己身上。果然是缺德事干多了遭报应了。
太宰治：“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做饭？”
中原中也挑眉：“你带大一个孩子不会做饭？”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我要是说他是吃草长大的你相信吗？毕竟他脑子有问题。”
中原中也一脸冷漠，满脸写着：你觉得我相信吗？
太宰治撇了撇嘴，对着鱼头剁了一刀。
——
黑团子窝在被子里，确定没有人监视着自己，于是变成了猫的模样，轻轻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从窗口探出，粉色的小肉垫试探的摸了摸风，然后轻巧的跳了下去。
循着气味，他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太宰治。
从二楼的窗户缝隙，他变成一滩水从纱窗的孔中挤了进去。
床头开着暖色的灯光，太宰治的侧脸被镀上一层温柔的橙色。他并没有睡着，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似乎是预料到自己会来找他。
猫伸出爪子看了看书的名字《论米和面的不同烹调方式》。
“……我提心吊胆的，你在这里不务正业？”黑团子控诉道。
太宰治则是放下书，摊了摊手，“我也没办法，谁让我炸了他的厨房呢？”
其实太宰治是自己做过饭的，但中原中也买的那些烹饪工具太奇葩了，他没有用过。于是一个鸡蛋炸了之后，电源冒出了火星，要不是反应快，现在这栋楼应该已经不能住人了。
最后在中原中也杀人的目光中，两个厨房杀手一人吃了一个罐头回了各自的房间。
“所以你是为了给他做饭不顾自身的安危？那他被你感动到了吗？”黑团子动了动自己并不存在的脑子，觉得自己抓到了重点。
太宰治：“……”居然还能这样理解，你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你为什么又变成猫了？”
他扯了扯黑团子的猫耳朵，发出疑问。
话题被一扯，黑团子瞬间忘了自己原本的问题：“那我如果保持人样不是很容易被那个女人发现吗？”
“你难道就不能转换空间什么的吗？”太宰治挑眉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能量波动太大的话可能会改变一些东西，万一一不小心把别人传送过来怎么办？”黑团子一脸我们是不同的种类，你理解不了我的悲伤的表情。
太宰治：“……其实就是你没法精细的控制自己的能力吧。”
可以砍柴，但削不了苹果皮。
“你胡说。”黑团子不爽的反驳。
太宰治懒得和他争辩，“所以你来这里是想干什么？”
“我来看看进度怎么样，你成功感动他了吗？”黑团子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忽然变得兴奋起来。
话题继续绕回原点，太宰治忍不住扶额。
“我觉得这很难。”
“为什么，你不是都为他做饭了吗？”猫猫歪头不解。
“你为什么觉得我为他做饭他就会感动？”而且还差点炸了这里。
“因为……人类不是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吗？”
黑团子眨巴眨巴黄金瞳，一脸纯真。
太宰治：“……”
他默默揉了揉猫猫的脑袋，在它的脖颈处捏了捏，猫猫有些享受的抖了抖耳朵。
下一秒，它就被提了起来，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扔出了窗外。
没救了，回炉重造吧。
黑团子：“？？？！！！”
中原中也刚摘下帽子准备脱衣服，就听见了一声凄惨的猫叫。
嗯？以前周围有猫吗？
有点不对劲。他皱了皱眉头，看向了楼上。
太宰治赶走了某只烦人的家伙，感觉耳根终于清净了。一般遇到这种傻子，都是直接埋进土里，可惜这玩意儿死不掉，连个生物都不算。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且不说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荒霸吐无法侵蚀中原中也的意识，这可能靠中原中也本身是无法完成的。
即使使用人间失格也不行。荒霸吐虽然是一种异能，但它处于中原中也的身体内，人间失格消除不了它的负面影响，所以需要想办法把它剥离出来。
可是……这理论上无法实现。毕竟它们已经互相影响了太久，早已密不可分。
“津岛。”
门外忽然传来敲击的声音，下一秒门被打开。站在床上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目光直接相撞。
中原中也不解：“你为什么要站在床上？”
因为我刚刚把某只可恨的猫扔了出去。
当然他不可能真的这么回答，于是太宰治笑眯眯回答：“……睡前锻炼。”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中原中也总觉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他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太宰治：“呵，挺独特。”
“所以你来干什么，还是怕我跑了所以决定接受我的意见陪我一起睡？”太宰治已经对这种眼神麻木了。
“你想的挺多。”中原中也嗤之以鼻，“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作妖。”
“那现在你看见了，觉得我表现如何？”
中原中也：“嗯……挺特别。”
太宰治礼貌回答：“谢谢夸奖。”
这语气欠扁的，假笑的比塑料花还让人不爽。中原中也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某个家伙，一样的气人，一样的让人头疼。不过那家伙……算了。
中原中也努力告诫自己要忍耐，深呼吸后说道：“明天，七点起床。”
太宰治有些迷茫：“啊？”
“我要出差，你跟着。”
“……”
所以他终究逃不过工作的压榨是吗？
好不容易挂了，却还要被别人的工作连累，这日子没法过了！
太宰治需要的睡眠时间很短，只要四五个小时就行，奈何他失眠严重，正常凌晨入睡。
太过分了！
太宰治表面笑嘻嘻的答应，内心已经用手指快把蛞蝓的脸戳肿了。
“还有，衣柜里有衣服，”中原中也走到门口，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打量了一下他，“你应该可以穿，把你这身丑不拉几的换掉。”
太宰治说：“嗯。”
内心：呵呵。
不过小蛞蝓哪里来的衣服适合自己？
中原中也离开后，太宰治打开衣柜，发现了一套西装……是他十七岁时候的。
他忽然想起来，这房间他曾经住过。
“这难道就是……打情骂俏？”
好不容易再爬上来目睹了全程的黑团子趴在窗口，不合时宜的出声疑惑道。
太宰治差点捏碎手中的木板，他麻木的回头，麻木转身，看着小东西揶揄的目光，再次一脚把它踹了下去。
再见吧，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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